“齐王?”叶蓁闻声也抬眼望去,只见从门外缓缓走来的,是一个身着朱衣、腰服赤玉的年轻男子。
“参见齐王。”廷尉张陵和右监楚平以及狱中众人纷纷请安道。
“免礼”
众人起身以后,齐王刘阳在廷尉张陵的身旁站下,开口便问道:“廷尉大人,不知此人你打算如何处置?”
“处置?回殿下,下官,下官目前正在审问,尚未结案。”
齐王听了,不禁仰起头、背过手,趾高气昂的对张陵说:“廷尉大人,这冒充医者、入宫行骗的话可是她在太医署亲口说的,如今宫里都已经传遍了,不论别的,单这一条便是欺君之罪,廷尉大人迟迟不定罪,难道是想包庇她吗?”
“殿下明鉴,下官不敢。”
“不敢最好。你也知道,父皇一向尊医重教,可这些年,民间冒充医者的人却是越来越多,若是再不加以管制,恐怕就要乱套了,如今上天给你送来这么一个杀一儆百的好机会,你可千万不要错过啊!”
“这……”
听到齐王的话,叶蓁按耐不住了,于是朝着齐王大喊道:“殿下,我冤枉”。
齐王闻声把头转了过来,看着她说:“冤枉?每一个犯了律法的人起初都说自己冤枉,甚至有些时候,证据明明都摆在他们眼前了,他们还是不愿意承认自己犯过的事,可结果是什么?结果就是事实永远胜于雄辩,这世间是没有任何一种谎言能够战胜这如玄铁一般的真相的。”
“这……”叶蓁听完齐王的这番言论,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辩驳。
“好了,本王没空在这儿听你的狡辩。”说完又把头转向廷尉张陵,说:“廷尉大人,本王也不是来逼你杀人的,这件差事,说到底也是太子殿下交给你的差事,你还要回去向他复命,本王也不多待,只是本王身为皇子,又奉旨辅佐太子进行医官考核,如今出了这档子事,本王理应为消灭这冒充医者的不良风气出一份力。来人”
立时便从门外跑进来两名随从,面向齐王俯身请命,道:“殿下有何吩咐?”
“此人冒充医者,欺君罔上,你二人把她带到院中,杖责五十。”
“是”随从说完便去给叶蓁松绑。
廷尉张陵连忙阻拦说:“殿下,殿下有命,下官自是不敢违抗,可是,此案尚未审结,殿下您不能动用私刑啊!”
叶蓁也一边反抗一边大喊道:“殿下,我没有冒充医者,我真的是医者,我懂医术的,你可以问我,你可以考我,只要你给我一个机会,我一定能够证明自己说的都是真的。”
可齐王根本不听她说的,依旧对那两名随从说:“带出去。”
“是”
“殿下,你相信我,我真的是医者……”
可不管她怎么喊,齐王都不听。
楚平见状,连忙跑出掖庭去找太子。
随从把叶蓁带到院中,许多的宫女太监都聚到掖庭狱,随从摁着她跪下,然后一人去取木棍,另一个人则附在她的耳边警告她说:“你最好跪好了,不要动,每躲一下,增加十杖,这是规矩。”
叶蓁听了,不禁觉得匪夷所思,她转过头,怒气冲冲的看着那名随从,可随从说完了话就起身站到了一旁,另一名随从拿来木棍,便要开打。
廷尉张陵见随从取来的是木棍,连忙对齐王说:“殿下,她是女子,这五十棍下来,不死也就只剩下半条命了,依下官之见,不如把这木棍换成竹棍,竹棍比木棍实力弱,若是击打腰部以下,便不会伤及内脏,如此,殿下惩戒的目的也达到了,下官也好接着审问啊!”
“女子?廷尉大人,我朝执行律法什么时候要分男女了?”
“这……”
“你是廷尉,执法公正严明是你的分内之事,这个道理难道还要本王来教你吗?”
“是,殿下教训的是。”
叶蓁听着,心想:‘看来这齐王也并没有打算要听我说什么,他只是单纯的想打我,如今初来乍到,诸事不明,我该怎么办啊?’
“裴宿,动手。”
“是,殿下。”
“等等”叶蓁喝住随从,然后对齐王说:“等等,殿下,说谎、逃跑的事,如果是事实,那我无从辩驳,您要因此而惩戒我,我也没有怨言,只是殿下,您能不能饶我一命?给我……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?”
“放肆,你这是在跟本王讨价还价?”
“不是讨价还价,是请求,我……我有尝药草的习惯,所以记性不好,偶尔还会做些糊涂事,昨天的事,我真的都记不清了,但如果真的是我说了一些前后矛盾的话,那我认罚,只求殿下能从轻发落。”
叶蓁实在想不到办法,只好编了个尝药草的借口,因为她记得神农尝百草的典故。
齐王听后,没什么反应,可廷尉张陵却上前一步,问她说:“这么说,你昨天的所作所为都是因为吃了一些药草的缘故?”
“我……”
齐王眼皮轻抬,问张陵说:“廷尉大人,这种荒唐的话你也信?”
“下官……”
“好了,别拖延时辰了。”齐王说完又对随从说:“裴宿,动手。”
“是,殿下”
裴宿挥着木棍朝叶蓁的后背打下去,木棍的猛烈冲击,再加上裴宿那无比巨大的力气,这第一下,便把叶蓁打倒了,一口鲜血猛烈的从她口中喷出来,可她却下意识的想起当初在书上看到的呕血和咯血的鉴别。
‘消化道出血从口腔呕出为呕血,呼吸道和肺出血经口腔咯出是咯血,那我这是伤了气管和肺啊!’叶蓁心想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