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锦西主仆二人乘着轿子又回到了相府,菜团扶着优哉游哉大步朝前走的江锦西,带着她走入府中。
可两人刚踏入丞相府的门,一个焦急的小厮便迎面而来:“哎呦,大小姐您可让我好找!相爷正在堂中等您呢,快过去吧!”
两人闻言,心中皆是一动。
“还要劳烦小哥你帮个忙,小姐她可能有些不方便。”菜团向那小厮示意了一下江锦西的眼,后者了然。
江锦西被二人带着,走得健步如飞。
“不知是何急事?”她问道。
堂中的事估计是真急,那小厮整个人都是大写的慌张。
“不晓得,只听是宫里来人,好像是要商讨大小姐的婚事。”小厮抹了一把头上的虚汗,说道。
婚事?
江锦西自觉心中好笑,她刚刚从那边穿越过来时,原主只是个不受待见的废物嫡女,若不是规矩约束,怕是连那些庶子庶女们都能在她头上蹦迪。
而对于她那时的情况江涛这个原主的亲爹也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,任由她让那些所谓“兄弟姐妹”们欺负,甚至任由贼人在她体内下毒也毫不关心。
对于这个便宜父亲江锦西是无感,既不怨恨也不感激,她过来之后江锦西的日子总算有了些起色,而这个爹却依旧对她不闻不问,所以两方还是出于一种各自安好的状态。
直到这次,对于自己的婚事,自己那个爱答不理的爹肯定是想不起来,多半又是那个看自己不顺眼的姨娘想要落井下石,将这个失踪三年又突然出现的嫡女给挤出去,所以在相爷面前提了一嘴。
不过这宫里来人,又是什么鬼?
穿过雕花的长廊水榭,三人终于走到了丞相府的会客大堂,此刻,江涛正满目威严地正坐其中,看着自己这个残废女儿朝着自己行礼。
“锦西见过父亲,不知父亲叫锦西前来所为何事?”她敷衍道。
可她等来的却不是自己父亲的答复。
“传闻果真不实!”一道带着笑意的声音突然响起,似乎是那个宫中来人,“江大小姐似是要比坊间传的漂亮。”
“徐公公谬赞,小女不过蒲柳之姿,自是比不过宫中的娘娘贵人。”闻言,端坐一旁的风姨娘笑道。
原来是宫中的公公,怪不得说起话来阴阳怪气。
“不知公公此次前来,要见小女是有何事相告?”风姨娘装模作样地又问了一句。
“哦,在下前来,主要是给相府报喜来了!”公公捏着嗓子,绕了一个弯,说道。
报喜?是报忧吧!
江锦西眉头微挑,被掩在白色布条之后的双眸不动声色地翻了个白眼。
“不知是何喜事?”风姨娘又问道。
“自然是咱家大小姐的婚事了,”徐公公此刻就像个乖巧的孩子,风姨娘有问必答,“咱家小姐想来也二十有一了,皇上有心操劳,那是几辈子都修不来的福分,也请两位尽快为小姐准备。”
公公说完,便从一旁跟随其后的侍女那里取了圣旨,捏着嗓子朗声说道:
在场众人慌忙跪下,聆听他宣读圣旨。
“......今,封江丞相府嫡女江锦西,为广陵景德公主,不日将送与疆北境离王和亲,钦此!”
读完之后,江锦西在菜团的指引下,从徐公公手中接过了圣旨。
“那,咱家便提前恭喜江小姐了。”
他朝着江锦西行了一礼,起身之后,便在风姨娘的热情招待中离开了相府。
堂中只剩江锦西父女二人。
“若是无事,女儿便先行告退。菜团!”她感知到江涛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,便唤来了菜团,打算离开。
当她将要迈步出门口的时候,身后之人突然说道:“此事非我本意。”
他这是在向自己的女儿解释吗?
江锦西心中冷笑,就算将江锦西推出去这事不是他教唆的,那又如何?
就算这是不是江涛本意,他身为广陵朝中大臣,不过为国家外交事业牺牲个女儿而已,正常人都会选最不受宠的那个,他不过做了任何人都会做的决定,有什么好解释的?
或者......
江锦西的眸色暗了暗,在菜团的指引下朝着自己的小院走去。
到了小院,菜团将江锦西安置一旁,又在她的使唤下准备了糕点,这才得了空去干自己的事。
“小姐,和亲北境这事你怎么看?”
“用眼看呀,还能怎么看?”江锦西仰面躺在竹椅上,有一下没一下扇着蒲扇,“被自己爹给卖喽,当事人还装惨求你原谅?呵!”
她冷笑一声,摸索着从一旁的小几上取来了一块糕点:“别担心,那北境王早些时候还欠我银子呢,他不敢对我怎么样。”
“小姐,您不会真的要去北境吧?!”菜团停下了手里的动作,一脸惊讶地看着那躺在竹椅上的人。
后者又扔了一块糕点,似乎感觉到对方视线,抬起头。
“窝步打印,那刀卡主沉向傅造氧?”她嘴里唔哝着,一句话说完菜团也没听清楚到底说了个啥。
叹了一口气,菜团心想,自己这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,可眼看着自家小姐失了双眼,又被当做维护政治的工具远嫁北境,她也实在干不出来。
“你担心什么?”窝在竹椅上的俏丽女子一个激灵便坐起身,拍了拍自己手上的碎屑,“担心你家小姐我眼瞎,远嫁受人欺负,嗯?”
江锦西目光炯炯地“盯”着菜团,脸上展露了一抹温和的笑,看得她背后发凉。
“呦呵,总算是没白养,咱家的小菜团会关心人啦!”江锦西笑着转过来,继续仰着面晃悠。